,如意小郎君
陈国比之楚国,要富庶不少,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因为陈国占据了江南之地。
江南物产丰饶,每年为陈国提供大量的税收,即便因为江南距离京师不近,朝廷对地方的约束力减弱,地方官员在赋税上还可以玩很多猫腻,但朝廷从江南得到的好处依然可观。
又因百姓生活富足,古来都安安稳稳的,不曾闹出什么乱子,朝堂之上又有许多江南官员拥有很大的话语权,朝廷乃至于皇帝,对于江南的某些乱象,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江南某州。
一处高大的府邸。
江南虽然远离陈国的政治中心,但却多豪族富商,论富庶程度,便是京师也远不能与之相比。
也因此,江南各州,随处可见豪华府宅,而在百姓普遍富庶的江南,这处府邸之豪奢程度,也属罕见。
华服青年从府邸之内大步走出来,一名老妪从府中追出来,拦在他的面前,颇有些焦急的说道:“世子,王爷病逝不过数月,按理说,你要守孝三年,这三年内,必须身穿孝服,不可集会访友……”
“三年?”华服青年看着她,质问道:“特殊时期,不必在乎这些,大事将近,我们能等三年吗?”
“世子不该这么着急,江南对于陈国极为重要,一旦出了乱子,朝廷大军必将长驱直入,到时候,我们多年的布置,将会毁于一旦……”老妪看着他,说道:“退一万步说,王爷尸骨未寒,世子也不该穿如此华丽的衣服……”
华服青年看着她,面色沉下来,说道:“白锦,你最好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一个奴才而已,有什么资格来指示我应该做什么?”
说罢,他冷冷的看了白锦一眼,转身离开。
一名面相阴翳的老者从府中走出来,瞥了一眼那老妪,跟在那青年的身后。
苏媚从府中走出来,捂嘴打了一个哈欠,看着老妪,懒洋洋的说道:“黔王已经病逝了,你做的这一切,还有意义吗?”
老妪看着她,面色肃然的说道:“虽然黔王不幸病逝,可还有世子,他一样是皇室正统,拥簇世子还是拥簇黔王,没有什么区别。”
苏媚瞥了瞥她,问道:“黔王也会那么对你说话吗?”
老妪目光望向别处,说道:“世子还年轻,我会引他走向正途的。”
“那你慢慢引吧……”苏媚再次打了一个哈欠,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师啊,几个月没舒服的睡一觉了……”
“该回去的时候会回去的。”老妪看了她一眼,大步向青年消失的方向追去。
苏媚瞥了瞥她,慵懒的转过身,向宅子深处走去。
门口的两名守卫缓缓地转过头,目光斜撇,短短的时间之内,已不知道吞咽了多少次口水。
……
出行半个月,自前几日翻过了某道山岭起,气候便逐渐变得宜人起来。
朝廷对地方官员一年一小考,三年一大考,这次正好轮到大考,也是吏部如此忙碌的原因所在。
再有两日的路程,就会进入江南西道,虽然唐宁此行的目的是江南东道,但表面上的考课也是要做一做的,到了那里,就该放缓脚步了。
朝廷对官员的考核内容十分繁杂,文官与武官不同,京官与外官不同,主官与佐官不同,考核的方向,也从个人品德,治地民风,到农林开垦、赋役征收、人口增加、社会治安等,林林总总数十条,十分详尽。
唐宁自然不可能每到一地,便将这些全都考察一遍,此次吏部随行有不少低级吏员,便是专门做这些事情的,每到一地,便派一人负责,再派两名利刃成员保证安全,其余人则可以继续向前。
唐宁坐在马车上,某一刻,车厢被人敲了敲,陈舟掀开车帘,说道:“将军,前方十里,就到安州州城了。”
此刻天色还不晚,但要是过了安州城,再往前,今天之内便到不了下一个歇脚之地,只能原地露营。
唐宁想了想,说道:“那就在安州城歇息一晚吧,原地歇息一刻钟,一刻钟后启程前往安州城。”
他跳下马车,后方的一辆马车车帘被掀开,御史中丞看着他,问道:“唐大人,怎么停下来了?”
唐宁道:“我打算在前方州城歇息一晚,齐大人以为如何?”
“全凭唐大人做主。”御史中丞说了一句之后,就放下了车帘。
唐宁站在路边,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因为车马劳顿带来的困乏顿时消散了许多。
自他第一天和这位御史中丞就陈皇赐给他的尚方宝剑锋不锋利的问题展开讨论之后,一路上,这位御史台的齐大人就再也没有和他发生过争执,他自己也落得一个耳根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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