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素可以确定,刚才那道白光绝对不是飞剑,倒像是某种蛊虫,坚硬无比,速度奇快,在一瞬间与齐玄素的长刀连续撞击,不但将齐玄素的一刀之势完全化去,而且还趁势反击,险些让齐玄素握不稳手中“飞英白”。
钦天监五官灵台郎仍是一手托举着葫芦,又朝着齐玄素一点,然后就见一点白光再次出现,转瞬即逝。
齐玄素又与这点白光连续相击,金石碰撞之声不绝于耳。这点白光在空中纵横交错,杂乱无章,毫无规律可言,寻常人只能凭借灵识五感去捕捉一闪而逝的白光,若是稍有松懈,便会丢失白光的踪迹。不过齐玄素身怀“魔刀”,根本不必去感知,也不必反应,凭借“魔刀”本能,身随刀动,以刀驭人,自然就能够抵挡。
而且齐玄素也有宝物,他在间歇之余,伸手一拍腰间的“九阳离火罩”,立时化出九条火龙,环绕周身游走不定,待到白光又至,他以“魔刀”相击,使其凝滞片刻,九条火龙立时扑来,将这道白光困住。
在火焰灼烧之下,白光立时现了原形,果然是一条虫子,不过怪异无比,身体如蚕,又生有蝉翼、还有蜈蚣一样的足,其头部竟然是一张微缩的人脸,甚是可怖。
五官灵台郎的脸色凝重无比,寻常人对上他这“斩将夺旗飞刀”,若是没有防备,一刀便可取下头颅,就算有了防备,也不过是多费几刀的功夫,可齐玄素竟是连续接下了数刀而毫发无损,这也就罢了,此人竟然还能以法力驾驭宝物反攻,困住了他的宝贝,实在是难以想象之事。
此时他要专心驾驭宝物挣脱束缚,难以行动,若是齐玄素向他出手,那他可就凶多吉少了。
好在此时还有一个天辰司主事,他再次欺身而进,又是势大力沉的一拳击出,拳势破空。
这一次齐玄素没有躲闪,而是探出左手,五指握拳,以“澹台拳意”的“风雷势”对上了天辰司主事的拳头。
两人拳意相差不大,可齐玄素的拳头却有真气和神力的加持,除了意通诸天境,还有金身境的金身、练蜕境的真气齐齐发力。
立时便分了高下。
齐玄素顺势抓住天辰司主事的手腕,将他拉向自己,然后肩头一撞,立时让天辰司主事口吐鲜血。
便在这时,只听大吼一声,蕴含滚滚血气,如同雷音,又似佛门狮子吼,让齐玄素的动作不由一顿。
却是那个头发花白的黑衣人老将出手了,此人身材高大,怒视齐玄素,自有一股虎威,虽然同是武夫,但他与天辰司的主事不同,他并非徒手对敌,手中握了一张几乎等人高的大弓,弓身漆黑,非金非木,弓弦不知以什么异兽之筋绞成,大约有婴孩的小拇指粗细,内里中空,似乎有金色的血液流动。老人的双手并未覆甲,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一条条不甘蛰伏的细小蛟龙。
金帐武夫!
自大玄朝廷收复西州之后,也有部分金帐人归顺大玄,在朝廷为官。
一般中原武夫都选择以长枪作为兵器,正是脱枪为拳。金帐武夫则是擅长弓箭,而且有弓无箭,以自身拳意为箭。
如果说御剑是中原独有的手段,那么这门弓术就是草原金帐的独门绝学。
老人轻轻吸了一口气,架起大弓,缓缓拉开弓弦,一股犹若实质的血气在他拉动弓弦的两指之间凝聚,与此同时,老人的周身气血也开始疯狂涌动,隐隐传出如江河奔流的声音,而老人的面容又苍老几分,可见此法虽然威力奇大,但并非长久之道,极为伤身,尤其损耗血气。
一声轰鸣,老者松开了指间弓弦,纯粹以拳意构成的箭矢几乎是瞬息而至。在其所过路径之上,留下了一道久久不曾散去的长长尾痕。